后半夜雨就停了，天刚蒙蒙亮，第一缕阳光斜斜地照在“林记诊所”的破玻璃门上，把昨晚漏雨积下的水洼，映得亮闪闪的。
林默一夜没怎么睡，趴在诊桌上眯了俩小时，耳朵里总响着房东的催租声、赵天磊“买空平价药”的威胁，还有毛豆昨晚那声沙哑的“叔叔，我能喘气了”。
他起来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摸出抽屉里最后半袋饼干，就着自来水啃了两口——这是今天的早饭，得省着点吃，母亲的透析费还没着落。
刚把饼干袋揉成团塞进垃圾桶，门外就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粗嗓门的说话声：“就是这儿！
林医生的诊所！
娟儿昨晚发的视频你们看了没？
2块钱救了噎住的娃，比隔壁门诊强多了！”
林默抬头一看，门口挤进来五六个穿蓝色工装的汉子，个个身上还沾着水泥点子，一看就是附近工地的钢筋工。
走在最前面的是老周，李娟的丈夫，他右边肩膀吊在脖子上，用根旧布条勒着，胳膊不敢动，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放着昨晚李娟拍的视频——林默抱着毛豆做海姆立克、喷沙丁胺醇的画面，声音开得老大。
“林医生，可算找着你了！”
老周一瘸一拐地走到诊桌前，脸皱成了包子，“你看我这肩，前天扛钢筋的时候猛一使劲，当时就疼得抬不起来。
昨天去隔壁门诊找赵天磊医生看，他拍了张X光片，说我是肩袖撕裂，得开刀，要1.5万！”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X光片，递过来的时候手都在抖：“1.5万啊林医生，我扛一根钢筋才赚5块钱，这1.5万我得扛半年钢筋，还得不吃不喝！
我家毛豆刚遭了罪，娟儿没工作，这钱我哪儿掏得起？”
旁边的几个钢筋工也跟着帮腔，一个脸黝黑的汉子拍了拍老周的背：“周哥，咱工地谁不知道你攒钱给毛豆交学费？
赵天磊就是黑良心，看你老实，往死里坑！”
另一个戴安全帽的补充：“就是！
昨晚看了嫂子发的视频，知道林医生是实在人，才跟周哥一起来的，你给看看，要是不用开刀，哪怕多遭点罪也行！”
林默接过X光片，对着门口的阳光看——片子上能看出肩周肌肉有粘连的阴影，但根本没到“撕裂”的程度，赵天磊明显是夸大病情，想坑老周的手术费。
他刚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红色电动车猛地停在诊所门口，车把上挂着个印着“仁心门诊”的塑料袋。
赵天磊从车上跳下来，头发梳得比昨天还亮，手里攥着另一张X光片——跟老周手里的是同一张，就是边角被他折得整整齐齐的。
他一进门就扫了眼屋里的钢筋工，嘴角勾起熟悉的嘲讽，径首走到林默身边，把X光片“啪”地拍在诊桌上：“林默，我当是谁一大早堵你门口呢，原来是老周啊。
怎么？
你还真敢给人看骨科？
忘了你当年在医院，连个腰肌劳损都诊断错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老周，声音故意提得老高：“老周，不是我挑拨，林默当年就是因为‘误诊’被开除的！
你这肩伤看着轻，实则内里撕裂得厉害，他要是给你瞎治，治坏了胳膊抬不起来，以后扛不了钢筋，你毛豆的学费、娟儿的生活费，谁来管？”
老周的脸“唰”地就垮了，原本伸着的胳膊下意识往回缩了缩，眼神里全是犹豫——他不怕疼，就怕真被治坏了，家里就断了收入来源。
旁边的钢筋工也不说话了，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有点慌神。
赵天磊见这阵仗，更得意了，双手抱在胸前，睨着林默：“师弟，识相点就别瞎掺和，老周这病，还是得去我那儿做术前检查，1.5万虽然贵，但能根治，总比被你治残了强，对吧？”
林默没理会赵天磊的挑衅，伸手对老周说：“老周，你把胳膊放下来，我摸摸看。
别怕，要是真治不了，我绝不瞎动手。”
老周咬了咬牙，慢慢把吊在脖子上的胳膊放下来，刚一碰到诊桌，就疼得“嘶”了一声。
林默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肩周的肌肉上，从肩胛骨摸到三角肌，刚按到靠近腋窝的位置，老周就疼得皱紧了眉：“就是这儿！
一按就跟针扎似的！”
就在这时，林默眼前又是一闪——还是实验室的画面，赵天磊坐在他的工位上，手里拿着他写的“肩周肌肉粘连临床研究”课题报告，用红笔把“保守治疗有效率80%”改成了“30%”，边改边跟旁边的同事笑：“林默这报告要是交上去，主任肯定夸他，我得改低点，让他过不了审，这课题就归我了……”病症溯源眼再次触发！
紧接着，一行清晰的提示弹了出来：病因：肩周肌肉急性粘连（长期扛重物+姿势不当导致），非撕裂；建议疗法——擀面杖滚动松肌（毛巾包裹避免擦伤）+ 10元布洛芬缓释片（每日2次，缓解炎症）；关联影像：赵天磊曾篡改宿主“肩周疾病治疗”课题数据，压低保守治疗有效率林默心里有底了，抬头对老周说：“你这不是撕裂，就是肌肉粘住了，不用开刀，我给你擀一擀，再吃点药，就能好。”
“擀一擀？”
赵天磊像是听到了笑话，指着诊桌哈哈大笑，“林默，你这儿是诊所还是面馆？
用什么擀？
你那破血压计吗？
我看你是穷疯了，连治病都想省设备钱！”
老周也愣了：“林医生，擀一擀……管用吗？”
“你信我一次。”
林默转身走到诊桌后面的小储物间——那是他平时放杂物的地方，里面有个半旧的擀面杖，是他之前自己擀面条用的，因为诊所没厨房，后来就闲置了。
他把擀面杖拿出来，又找了块干净的旧毛巾，把擀面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端的木柄：“这样擀，不会蹭到你皮肤，也能把粘连的肌肉揉开。”
赵天磊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冷笑：“行啊，我倒要看看，你用擀面杖怎么把1.5万的肩伤擀好。
要是擀坏了，老周，你可别找我，找他林默赔！”
林默没理他，让老周侧过身，背对着自己，把裹着毛巾的擀面杖抵在他肩周疼痛的位置，力度由轻到重，顺着肌肉纹理慢慢滚动。
一开始老周还皱着眉，嘴里“嘶嘶”吸凉气，可滚了不到一分钟，他的眉头就慢慢舒展开了；三分钟过去，林默停下动作，问：“试着抬抬胳膊，转一圈看看。”
老周半信半疑地抬起右胳膊，先是慢慢举到胸前，没疼；再往上抬，举过头顶，还是没疼；最后他试探着顺时针转了三圈，又逆时针转了三圈，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动得声音都颤了：“不疼了！
真不疼了！
林医生，你这法子太神了！
比我上次去大医院做理疗按得还得劲，那回按完还疼了两天，现在一点事儿没有！”
旁边的钢筋工们都看呆了，戴安全帽的汉子凑过来，戳了戳老周的肩膀：“周哥，真不疼了？
我试试？”
他轻轻拍了下老周的肩，老周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使劲点都不疼！”
赵天磊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原本白皙的脸，“唰”地一下就绿了，绿得跟菜市场刚摘下来、还带着露水的菠菜似的。
他盯着林默手里那根裹着毛巾的擀面杖，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硬着头皮嘴硬：“你、你这就是治标不治本！
肌肉粘连是慢性病，过两天肯定还疼！
老周，你别被他骗了，还是得去我那儿做正规治疗！”
“赵医生，你可别扯了！”
老周首接掏出手机，对着自己举着的胳膊、林默手里的擀面杖，拍了个短视频，边拍边说，“我这肩刚才抬都抬不起来，林医生用擀面杖擀了三分钟就好了，你说要开刀1.5万，你不是坑人吗？”
他拍完，点开工地的微信群——群里有两百多号人，全是一起扛钢筋、扎架子的工友。
老周把视频发进去，配了段语音：“兄弟们！
都别去隔壁赵天磊那儿看病！
他说我肩伤要开刀1.5万，被市医院开除的林默医生，用一根擀面杖就给我治好了！
林医生在XX社区‘林记诊所’，谁身上疼、不舒服的，快来！”
消息刚发出去没十秒，群里就炸了锅，一连串的“真的假的？”
“1.5万的病用擀面杖治好？”
弹出来，紧接着就有人发语音：“周哥，我腰间盘突出，天天疼得睡不着，我这就过去！”
“我手腕腱鞘炎，拿筷子都费劲，等着我！”
没一会儿，诊所门口就传来“嗡嗡”的电动车声，一辆接一辆的电动车停在门口，下来二十多个穿工装的打工者，有扛着工具包的，有揉着腰的，还有托着手腕的，全往诊所里挤：“林医生在哪儿？
周哥说你能治腰？”
“我这胳膊疼了俩月，赵天磊要我做CT，收我800块，你给看看呗！”
林默看着涌进来的工友，心里又暖又急——暖的是大家信他，急的是赵天磊昨晚说了，己经买空了周边的平价药，诊桌抽屉里就剩小半瓶布洛芬、几支碘伏，连酒精棉片都快没了，这么多工友来，他拿什么治病？
而门口的赵天磊，见诊所里挤得满满当当，脸色更绿了，咬着牙转身躲到旁边的大树后面，掏出手机飞快地发了条消息，收件人备注是“虎子”：“去喊几个兄弟，明天上午去‘林记诊所’闹一场，把他的患者全赶走！
别让他开成张！”
发完消息，他抬头盯着诊所里被工友围着的林默，眼神阴沉沉的——他绝不能让林默就这么翻身，当年抢来的名声、现在赚的钱，绝不能被这个“庸医”毁了！
林默没看见树后的赵天磊，他正忙着安抚涌进来的工友：“大家别急，一个个来，我都给你们看。”
可他的手悄悄摸了摸诊桌的抽屉，打开一条缝——里面的药少得可怜，布洛芬只剩不到十片，沙丁胺醇昨晚用了两支，就剩一支了。
二十多个工友还在往诊所里挤，有的甚至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说“林医生，不管多少钱，你先给我看看”；而树后的赵天磊，己经跟“虎子”敲定了明天来闹的时间；昨晚房东说的“明天不交房租就搬东西”，也还悬在头顶。
药不够，房租没凑齐，明天还有混混要来闹——林默看着眼前信任他的工友，又看了看空了大半的药柜，手心不知不觉就冒了汗。
屏幕前的兄弟姊妹们，是不是跟林默一样又暖又急？
暖的是工友们都信林默，急的是药被赵天磊买空了，明天不仅要交房租，还有混混要来砸场子！
林默总不能看着工友们白跑一趟，更不能让赵天磊的混混把诊所闹黄吧？
觉得林默该挺过去、得有药治病、还得挡住混混的，麻烦点个催更，送个“免费的为爱发电”小礼物——不用花一分钱，就是给林默攒点“底气”，让他要么能找到平价药，要么能凑上房租，还能治住赵天磊的混混！
催更越猛，林默的破局法子来得越快，咱们一起帮他撑过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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