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平静提醒她们道:
「周婶婶,袁家嫂子。
「我有名字,比傅云州更早住进这大院。
「我叫裴清妤,不叫傅营长家的。」
外公还在世时,是军区司令。
妈妈是打一出生,就住在这大院里的。
不是随着爸爸住进来的,也打小就被大院里的人叫「清妤」。
围着的几个军属长辈,有些讪讪道:
「清妤,这是真跟傅营长吵架了?
「傅营长怎么还不出来劝劝。
「这两口子,很多年没吵了啊。」
李奶奶冷嗤了一声:
「什么出来劝劝,我看傅营长根本不在家吧。
「我昨晚都瞧见了,他一声不响出了大院。
「据说啊,那周念念又说要去山区支教了呢。」
几个军属又八卦又愤愤然地凑近了过来:
「周念念?
「傅营长那乡里来的老乡?
「这都多少年了,还联系呢?」
「山区支教?
「我怎么听说的是,那周念念被选上了,却又不去。
「学校里还发了好大脾气呢,说她这些年整好多回了。
「抢着报名,选上了又不愿意去,找尽了借口。
「学校还放话,她这次再不去,要取消她的教师资格了。」
一群人说得渐渐愤慨:
「呸,山区那帮可怜娃娃,是拿来给她当玩笑的吗?
「让她进趟大院,都是丢了咱大院的脸面!」
「我看傅营长是真坏了眼睛……」
这一世,周阿姨这个团宠女主,似乎不再是人人喜爱的了。
她们越说越热闹,渐渐没人再盯着我跟妈妈。
我轻轻拉了下妈妈的衣袖,妈妈立马会意。
我们一人拖拽一只大箱子。
在大院婶婶奶奶们的气愤议论声里,悄声离开。
箱子很重,七月盛夏格外燥热。
这一辈子,我们没吃到什么苦,也没练出什么大力气。
可此刻拖着笨重的箱子。
在三十多度的高温里,和渐渐升腾起的烈日里。
我却只感到满心的雀跃和期许。
妈妈也格外高兴。
我们搭乘拥挤不堪的公交,去了裴家的老宅子。
这所房子如今已转入妈妈一个人的名下。
过去后,妈妈第一时间找了锁匠,换上了新的大门锁。
除了我们,再没第三个人,能打开这扇门。
房子很久没有住人,积灰却并不多。
里面还供着外公外婆和太姥爷太姥姥的灵位照片。
这些年,妈妈隔三差五会过来看看,每次细细打扫。
这是我们重生的第十年。
我们终于真正回了家,回到了从前疼妈妈爱妈妈的人身旁。
妈妈在灵位前上了香,又很是高兴地告诉他们:
「爸妈,姥姥姥爷,我带着安安回来陪你们住啦。」
我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声地担忧地问她:
「他们会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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