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小时,司淮衍就把我送到了酒店门口。
这一路上,我无数次望向他。
期盼他能突然调转车头,或是说出那句“算了,我们回家”。
可他只是目视前方,说:“舒意,真真会记得你这份情的。”
最后一丝希望熄灭,我认命地推开车门。
走进包厢瞬间,王总那双浑浊的眼睛立刻黏在我身上。
“舒小姐,终于等到你了。”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渍熏黄的牙齿,肥厚的手掌不由分说地揽住我的腰。
“来,先陪我喝几杯,叙叙旧。”
他递来酒杯,几乎怼到我唇边。
几杯酒下肚,我的头开始发晕,视线也变得模糊。
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想着司淮衍什么时候来接我,可他却始终没有出现。
王总的手越来越放肆,从腰间滑到大腿。
我猛地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躲进冰冷的隔间里,我一遍遍拨打司淮衍的电话。
可是三遍、十遍、二十遍……
听筒里传来的,只有漫长的忙音。
门外,王总的敲门声也越来越激烈:“臭娘们开门!”
还不等我想到办法,门就被王总一脚踹开。
他把我拽回包厢,狠狠按在沙发上!
“装什么清高?司总都把你送来了,还指望当贞洁烈女?”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脸上划出血痕。
他吃痛,反手两个重重的耳光甩过来!
我耳边嗡嗡作响,嘴里泛起血腥味。
趁他不注意,我摸到手机,用尽力气狠狠砸向他的头!然后踉跄着逃出包厢。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我没带钱,手机也丢了,王总的人追出来,我只能躲在巷口的垃圾箱后面,浑身发抖。
等到天亮,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别墅。
推开主卧的门,就看见司淮衍和乔真真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熟睡着。
他的唇还贴在她的颈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这就是那个承诺会来接我的男人?
在我被逼着陪酒,在他明知道那个男人会对我做什么的时候。
他在这里与害死我们女儿的凶手缠绵?
我不忍再看下去,转身走向二楼尽头的房间。
那是星星的卧室。
自从她离开后,这里一直保持着原样,是我最后的精神寄托。
推开门的瞬间,我僵在原地。
粉色的墙壁被刷成冷灰色,星星的小床、满墙的童话贴纸、柔软的爬行垫……
所有属于她的痕迹,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巨大的镜子和芭蕾舞把杆。
透过窗户,我看见后院角落里,佣人正在焚烧什么。
火光中,我认出那是星星最爱的玩偶熊!
“不——”
我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扑向那堆燃烧的遗物。
“别烧!求求你们别烧了!”
炽热的火焰灼伤了我的手,但我顾不上疼痛,只是拼命从火堆里抢救那些焦黑的碎片。
“舒意,你在发什么疯?!”
司淮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一把将我拉开,看到我手上触目惊心的烧伤,对呆立的佣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拿医药箱!”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巨大的悲恸让我浑身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毁掉星星的房间?!”
明明当初他得知我怀孕时,他抱着我转圈,说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孩子。
房间是他亲手画的设计图,婴儿床也是他跟着木匠亲手打造的。
就连星空顶,也是他熬了三个通宵,一笔一笔画上去的。
如今,一切都被他亲手付之一炬!
乔真真从身后走来,亲呢地挽住司淮衍的手臂,假意关切:“舒姐姐,你别激动,心理医生说,走出阴霾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告别过去,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几乎咬碎牙齿。
“舒意!”司淮衍厉声喝止,“真真昨天为了星星遗体的事忙前忙后,你知不知道?”
我的心猛地一颤,有种不详的预感。
乔真真柔声道:“阿衍,别说这些了,快让姐姐看看星星吧,也好让她彻底安心。”
她示意身后的佣人抬上来一个裹尸袋。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用不上力气,颤抖着拉开了拉链。
当裹尸布终于掀开,我看见了——
我那可怜的星星,她小小的身体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缝合处是密密麻麻的针脚,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实验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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