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但这个案子不能深查。”
“为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裴知秋突然哭出声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沈队长,要不我们还是如实说吧,我不想连累贺医生。”
她哭得很伤心,肩膀一抖一抖的。
沈归楼立刻转身去扶她:“知秋,你别这样。”
我看着他们表演。
“晚棠。”沈归楼回过头,眼神里是恳求,“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你解释的。但现在,能不能先按自杀结案?”
我笑了。
“你知道这么做,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的声音很平静,“意味着我要用我的职业生涯,来替一个杀人犯开脱。”
“不是杀人犯。”沈归楼说,“知秋不是凶手。”
“我了解她。”
我点点头:“那你了解我吗?”
4
他愣住。
我拿起桌上的报告,直视他的眼睛:“回答我,沈归楼,十年前,裴知寒是怎么死的?”
裴知秋猛地抬起头。
沈归楼的脸色白得像解剖台上的尸体。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
三个人,三种呼吸,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裴知秋先开口的。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很轻:“贺医生,你都知道了?”
“我是法医。”我说,“查案卷是我的工作。”
“那你应该也知道,那是意外。”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哥哥拒捕,沈队长是正当防卫。”
“如果是正当防卫,为什么要篡改报告?”
我看向沈归楼,“为什么要把‘失手打死’改成‘嫌疑人袭警意外擦枪走火’?”
沈归楼闭上眼睛。
“因为他怕。”裴知秋替他回答,“他当时才二十七岁,是个新警,第一次开枪就杀了人。他怕被追责,怕毁掉前途。”
她走到我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贺医生,如果你知道真相会毁掉自己的一生,你会怎么做?”
我盯着她。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
她知道怎么击中人的软肋。
三年前我因为爱沈归楼,不想毁掉他选择了制造伪证。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会选择真相。”我说,“哪怕它会毁掉一切。”
裴知秋的脸色变了。
沈归楼猛地睁开眼:“晚棠,你要做什么?”
“我要重新调查十年前的案子。”我看着他,“如果确实是正当防卫,你不用怕。”
“够了!”他吼出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第一次听见沈归楼吼。
他一向温和,理性,即使在最凶险的案子里也能保持冷静。
但现在,他的脸涨红了,额头的青筋都暴起来。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我在说,我不会再帮你们撒谎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东西。
“你变了。”他说,“晚棠,你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我笑了,“我变了。三年前的我,会为了你放弃原则。但现在的我不会。”
三年前?
5
沈归楼皱起眉:“你在说什么三年前?”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没什么。”我低下头,“总之,这个案子我会如实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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