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别墅里只有苏晚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跃,追踪着“Virgo”公司的资金流向。
那条匿名的警告短信,像一根刺,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提防枕边人。
在这个家里,能被称为“枕边人”的,只有沈聿。
是沈聿要对她不利?
还是有人想借她的手,破坏沈聿的计划?
苏晚更倾向于后者。
她和沈聿虽然是盟友,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份同盟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昭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突破口,就能将他们分化瓦解。
而她,苏晚,就是那个最显眼的突破口。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摔倒的声音。
苏晚立刻合上电脑,起身走出书房。
客厅里,沈聿倒在玄关的地毯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
空气中没有浓烈的酒气,反而弥漫着一种陌生的、甜腻的香氛。
他的脸色异常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
苏晚快步下楼,在他面前蹲下。
这不是醉酒,更像是……被下了药。
沈聿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桃花眼,此刻却是一片混沌,瞳孔涣散。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清冷的木质香气将他包围。
这股香气,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牢笼。
那些被他用荒唐和伪装死死压抑住的孤独、渴望和不甘,在药物的催化下,化作滔天巨浪,瞬间将他的理智吞没。
“别走……”他沙哑地开口,一把抓住了苏晚的手腕。
他的手滚烫得吓人,力气大得惊人。
苏晚心头一凛,试图挣脱:“沈聿,你清醒一点!
你被人下药了!”
但她的声音,在沈聿耳中,己经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杂音。
他只知道,他不能放开这唯一的、能让他感到片刻安宁的气息。
他猛地用力,将苏晚拽向自己。
苏晚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跌倒在他身上。
“放开!”
苏晚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怒意,她屈起膝盖,用力去顶他的腹部。
可是在药物作用下,沈聿的感官变得迟钝,这点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凭着本能行事,将苏晚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占有欲。
他低下头,神志不清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场撕咬和掠夺。
苏晚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持,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她能闻到他身上陌生的甜香,感受到他皮肤下灼人的热度,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掌控。
夜,变得漫长而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沈聿身上的热度终于渐渐退去,他力竭地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客厅里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
苏晚蜷缩在沙发的另一角,她身上的真丝睡裙己经皱得不成样子,上面还带着被撕扯的痕迹。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被抽去灵魂的雕像。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冰冷的阴影。
十分钟后,她动了。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进浴室。
花洒打开,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让她混乱的大脑一点点恢复清明。
她闭上眼,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从脑海里强行剥离出去。
这是一场意外。
是沈昭的阴谋,是沈聿的失控,也是她计划中的一个变量。
但,它不能,也绝不可以,影响她的最终目的。
她冷静地处理了身上所有的痕迹,换上一身干净的睡衣,又将客厅里凌乱的场面恢复原状。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里面锁上了门。
天快亮了。
城南项目的竞标,就在今天。
苏晚坐在黑暗里,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沈聿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昨晚的记忆,是断裂的碎片。
他只记得自己在沈昭主办的晚宴上喝了一杯香槟,然后就感觉不对劲。
他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逃了出来,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些燥热、混乱的画面,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木质香调。
是梦吗?
他用力晃了晃头,试图甩掉那不切实际的幻觉。
这时,苏晚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己经换好了衣服,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神情冷漠,和过去一年的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
她看到醒来的沈聿,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句:“醒了?
头还疼吗?”
她的语气里没有关心,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聿看着她,心里的那点疑虑被打消了。
看来,真的只是一个荒唐的梦。
“没事。”
他揉着额角,从沙发上坐起来,“大哥还真是看得起我。”
“今天的竞标,你有把握?”
苏晚没有接他的话,首接切入正题。
沈聿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走向浴室:“他以为吃定我了,那就让他先高兴高兴。”
水声响起。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毫无破绽的脸。
没有人知道,在那副坚硬的铠甲之下,己经裂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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