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当你的新同桌可能不是人，而是个“人仙”时，最好的相处方式是什么？
梦露露的选择是：观察，再观察，顺便递颗糖。
接下来的几天，楚白的生活仿佛真的成了一名普通高三学生。
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偶尔被赵昊拉着八卦一下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或者被迫接受前排同学分享的、味道一言难尽的辣条。
唯一不普通的，是他旁边的同桌，梦露露。
这位校花同学，似乎对他产生了某种持续性的、温和的好奇。
这种好奇不是那种花痴式的围观，更像是一种……研究。
比如，楚白偶尔走神，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窗外时，能感觉到梦露露会悄悄打量他侧脸的轮廓。
比如，有一次体育课测一千米，楚白为了不显得太离谱，刻意控制速度跑了个中游，跑完后脸不红气不喘，梦露露就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状似无意地问：“楚白，你平时经常锻炼吗？
看你体力很好的样子。”
楚白当时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还行，以前在山里……帮家里干过农活。”
这倒不算完全说谎，老头带他“修炼”的地方，确实是个荒山野岭，干的“农活”包括但不限于徒手劈柴、悬崖采药（不带绳）、以及被各种奇奇怪怪的“野兽”追得满山跑。
梦露露眨了眨眼，没再追问，只是笑了笑：“哦，这样啊。”
楚白觉得，这姑娘的笑容里，似乎藏着点“我信你个鬼”的意味。
更让楚白在意的是，梦露露身上那种极微弱的灵气波动，似乎并非来自外物，更像是她自身散发出来的。
非常非常稀薄，如同风中残烛，但在如今这个灵气枯竭的时代，一个普通高中生身上有这种波动，本身就是极不寻常的事。
“难道她也是修行者？
不对，这波动太弱了，而且性质很古怪，不像是正经修炼出来的……”楚白暗自琢磨，“更像是……某种古老血脉的微弱残留？”
他想起了老头提过的三皇五帝，那些上古大能都有后代流传于世，虽然历经无数代，血脉早己稀薄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偶尔出现一两个返祖的，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所学校的水，比我想的还深啊。”
楚白感觉有点头疼。
他只想安静地找到“钥匙”，然后去干翻……呃，是去跟天庭和佛门讲讲道理，可不想节外生枝。
但“钥匙”的诱惑，或者说地下那股日益清晰的召唤感，让他无法忽视。
每当夜深人静，宿舍熄灯后，楚白都会悄悄释放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蔓延向校园地下。
那股肃杀、死寂的“场”越来越清晰。
它仿佛一个沉睡巨人的心跳，缓慢而有力。
楚白的神识尝试向下渗透，但超过某个深度后，就会遇到极强的阻力，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地下深处牢牢封锁。
屏障之上，残留着一些极其复杂、充满道韵的纹路，楚白依稀能辨认出，那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封印阵法，而且布阵者的手段，带着浓重的道家正统气息，但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是天庭的手笔？”
楚白猜测，“他们封印了地下的东西？
为什么？
怕人得到，还是怕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无论是哪种，都说明地下的东西非同小可。
白天，楚白也会借着课间、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间，在校园里“闲逛”。
他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每一步都在感知地气的流动，寻找阵法可能存在的薄弱点，或者……入口。
赵昊提供的“古战场”和“雷雨人影”的线索，给了他方向。
他重点勘察了操场，特别是那几个据说“闹鬼”最凶的角落。
果然，在操场边缘，靠近一片小树林的老旧看台下方，他感知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空间波动。
那里的封印似乎因为年久失修（或者被学生们当成约会圣地踩来踩去？
），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隙。
裂隙很小，不足以让人通过，但足够让地下那股肃杀之气更明显地渗透出来一丝。
站在那片区域，楚白甚至能隐约听到金铁交鸣的幻听，感受到一种睥睨天下、屠神戮仙的滔天杀意。
“弑神枪……诛仙剑阵……”楚白几乎可以肯定，老头说的“钥匙”，就在这下面！
而且，这两件东西的煞气之重，简首骇人听闻，难怪需要如此强大的封印。
就在楚白蹲在看台边，假装系鞋带，实则全力感应那丝裂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楚白？
你在这里找什么吗？”
楚白身体一僵，瞬间收敛所有气息，恢复成普通学生的样子，站起身回过头。
是梦露露。
她手里拿着两本从图书馆借的书，正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没找什么，”楚白拍了拍手上的灰，“鞋带松了。”
梦露露看了看他脚上那双根本没什么鞋带的板鞋，又看了看地面，眼神若有所思：“哦……我听说，这里晚上不太平静，你最好少来。”
楚白心里一动：“你也听说过那些传言？”
梦露露点点头，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神秘感：“嗯，我小时候体质比较弱，容易……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就感觉，这片地方，特别是下雨天的时候，让人心里发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盯着上面似的。”
她指了指楚白刚才蹲的地方：“你刚才蹲那里，没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吗？”
楚白看着梦露露清澈中带着一丝认真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校花同桌，可能真的不简单。
她的“体质弱”，恐怕没那么简单。
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地下的异常，这本身就证明了她血脉或者灵觉的特殊性。
“是有点凉，”楚白顺着她的话说，“可能下面通风好？”
梦露露被他这蹩脚的理由逗笑了，眉眼弯弯：“也许吧。
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好。”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致的水果糖，递给楚白，“喏，请你吃糖，新同桌，算是欢迎你。”
楚白愣了一下，接过糖：“谢谢。”
“不客气，快上课了，回去吧。”
梦露露笑了笑，抱着书先走了。
楚白看着手里的糖，又看了看她离开的背影，再低头看了看脚下那片土地。
凉飕飕？
那是因为诛仙剑阵的煞气透出来了点。
心里发毛？
下面埋着的是差点干翻洪荒的魔祖的宝贝，能不发毛吗？
至于这颗糖……楚白剥开糖纸，把橘子味的硬糖扔进嘴里。
甜丝丝的，冲淡了一丝地下带来的阴冷杀意。
“有意思。”
楚白嚼着糖，感受着舌尖的甜和地底的杀，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看来，这平静的校园生活，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得想办法，打开那个“入口”。
而下一个雷雨天，或许就是机会。
只是，到时候闹出的动静，恐怕就不仅仅是“心里发毛”那么简单了。
楚白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他低声自语，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中二，赶紧摇摇头，快步向教室走去。
当务之急，是下节课的英语单词听写不能再挂零蛋了，不然高灭绝真能把他叫到办公室进行“爱的教育”。
人仙也要面对高考（的威胁），这大概就是现代修仙的无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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