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绾睁开眼，柴房的冷气贴着后背爬上来。
她动了动手脚，确认没人绑她，也没上镣铐——看来她爹姜宏业真信了她“认命”的戏码。
这就好办了。
她慢悠悠坐起身，拍了拍旗袍下摆的灰，从袖口摸出一颗油纸包着的小药丸，塞进嘴里。
甜中带苦，是空间主岛刚熟的蜜果炼成的提神丹，吃一颗能撑一夜不困。
她眯着眼，闭上眼往地下一扫——金器波动在宅子西北角，深约三米，有铁箱轮廓，还带着铜锁锈味。
地窖没错，而且东西都在。
“原主真是个草包。”
她在心里嘀咕，“自家藏宝地都不知道，天天跟知青抢半碗稀饭，丢人现眼。”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夜深人静，巡夜的老李头打完盹回房，她轻轻推开柴房门——锁是虚搭的，根本没上心锁死。
毕竟一个“认错悔过”的坏分子，还能飞了不成？
她贴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像猫。
老宅她从小住到大，哪块砖松、哪扇窗响，门儿清。
绕到西偏院，掀开一块青石板，露出黑漆漆的地洞口。
她掏出一根小蜡烛点上，顺着梯子下去。
地窖不大，但整齐得不像多年未动。
三个樟木箱并排摆着，最边上是个铁皮柜，柜角还贴着褪色的红纸条，写着“祖传”。
“哟，还挺讲究。”
她挑眉，首接掀开第一个箱子。
金条码得整整齐齐，银元摞成小塔，底下压着几本泛黄的地契，抬头写着“姜氏祖产”，盖着民国年间的官印。
第二个箱子里是瓷器，青花瓶、粉彩碗，还有对玉镯子，一看就值钱。
第三个最沉，打开一看，是几本老账本，夹层里藏着一叠外币，面值看不懂，但边角印着洋文国徽——这要是被街道办搜出来，够定个“通敌”罪名。
“周玉兰啊周玉兰，你藏得挺深。”
她冷笑，“敢留这种东西，就不怕哪天被人反咬一口？”
她不再犹豫，闭眼启动归云岛。
意识一动，第一箱金条“嗖”地消失，稳稳落在山洞密藏区的石台上。
第二箱瓷器紧随其后，连那对玉镯都整整齐齐码好。
第三箱账本和外币也尽数转移，连角落里一张发霉的股票凭证都没落下。
她最后环顾一圈，地窖空了，只剩蜡烛火苗晃了晃。
“小样，你们还能藏过我？”
她吹灭蜡烛，低笑一声，“我，姜绾绾，现在无敌，懂吗？”
她原路返回，把青石板盖好，拍拍手，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周玉兰就端着碗粥来了。
“绾绾啊，昨儿睡得好不？”
她笑得慈祥，眼角堆着褶子，“听说你认错了，你爹也松了口，说只要你态度诚恳，下放时也能给你安排个体面去处。”
姜绾绾坐在梳妆台前，正翻着一只空木匣，听见动静头也不回：“周姨这么早来，不是专程给我送粥的吧？”
“那可不？”
周玉兰把碗搁在桌上，热气腾腾，“你是我闺女，我不疼你疼谁？”
“少来。”
姜绾绾转过身，盯着她，“您这觉悟，比我家扫帚还低。”
周玉兰笑容一僵：“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
姜绾绾站起身，走近两步，声音压低，“您私藏的那些境外寄来的东西，要是被街道办知道……怕不止是学习班那么简单吧？”
周玉兰脸色“唰”地白了，手指猛地掐住衣角。
“怎么？
心虚了？”
姜绾绾嘴角一扬，“那以后别问我钱在哪，我倒想问问，您床底第三块砖下的粮票，是不是也该上交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周玉兰嘴唇哆嗦，话没说完，手一抖，粥碗“啪”地摔在地上，米汤溅了一地。
姜绾绾看都不看，转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抽屉，开始翻找行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她头也不抬，“昨晚我爹去找你，说了什么？
是不是让你趁我‘认错’的时候，赶紧把家产理清楚？”
周玉兰站在原地，脸一阵青一阵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惜啊。”
姜绾绾从抽屉里摸出一条旧丝巾，慢慢叠好，“你们算漏了一件事——这宅子里，到底谁才是真主人。”
她把丝巾放进包袱，抬头看了眼窗外。
天光己经大亮，院子里传来扫地声，佣人小刘正在清理昨夜落叶。
“周姨，劝您一句。”
她拎起包袱，语气轻快，“以后别总想着算计别人。
算来算去，把自己算进去，那就不好看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周玉兰突然开口，声音发颤，“你……你真的把东西都处理了？”
姜绾绾停下脚步，回头一笑：“你说呢？”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周玉兰咬牙，“你才十八岁，懂什么？
这些事一旦曝光，你这辈子就完了！”
姜绾绾歪了歪头，像是听了个笑话。
“发现？”
她慢悠悠道，“您觉得，我会蠢到把东西留在家里吗？”
她往前一步，压低声音：“我告诉你，那些金条银元地契，现在比您裤腰带里的钥匙还安全——因为它们，己经不在这个世上能找着的地方了。”
周玉兰瞳孔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姜绾绾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转身走出房门。
阳光洒在青石板上，她眯了眯眼，心想：这才第一天反击，后头还有更精彩的。
她刚走到院子中央，忽然听见东厢房传来一声闷响。
扭头一看，周玉兰瘫坐在椅子上，手扶着桌角，脸色惨白，像是被人抽了魂。
姜绾绾没停下，继续往前走。
她知道，这一仗，赢定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周玉兰哆嗦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穿着旧式旗袍，站在一座老宅门前，眉眼竟与姜绾绾七分相似。
女人背后，隐约刻着一行小字：“若你归来，请替我守住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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