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那包裹着元气的拳头，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朝着瘫软在地的凌意狠狠砸来。
拳风虽不算凌厉，但对于此刻虚弱无比的凌意来说，这一下若是打实了，至少也得在床上再躺半个月。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更加兴奋的哄笑和叫好声，没人会在意一个“废物”的死活，尤其这个废物刚刚还上演了如此一出“好戏”。
“浩哥揍他！”
“让他发疯！
不知死活！”
“打烂他的嘴，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恶意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涌来。
凌意瞳孔收缩，他想要躲闪，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刚才那番“社死”表演己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难道刚完成一个坑爹任务，就要立刻被活活打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检测到宿主遭受致命威胁。
方案计算中……计算完毕。
执行：肌肉神经微电流刺激。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秒，凌意感觉自己的右腿肌肉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针猛地刺了一下，一股不属于他自己的、极其短暂却强力的抽搐猛地爆发！
“呃啊！”
他痛呼一声，整个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抽搐，极其狼狈地、连滚带爬地向侧面翻滚了半圈！
呼！
凌浩志在必得的一拳，几乎是擦着凌意的脸颊砸在了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嗯？”
凌浩一拳落空，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这废物居然能躲开？
周围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凌意自己也懵了，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刚才那是系统干的？
紧急规避服务己生效。
消耗能量点：1。
当前欠款：-9,999,999,901。
系统AI适时地报账，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菜市场买了根葱。
“……”凌意差点下一口气没上来。
妈的！
救命的钱你也扣？
还扣得这么及时？！
不过，好歹是躲过去了……“狗东西！
还敢躲？！”
凌浩反应过来，顿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恼羞成怒，脸上戾气更盛，抬脚就朝着凌意的肚子踹去，“我看你往哪躲！”
这一脚更快更狠！
凌意再次一惊，刚才的抽搐可一不可再，他根本无力进行第二次躲闪！
检测到持续威胁。
启动二次规避预案。
方案计算中……计算……滋滋……警告：宿主身体过于虚弱，无法承受二次微电流刺激。
强行执行可能导致神经永久性损伤。
方案否决。
系统AI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卡顿的杂音，但迅速恢复了冰冷。
建议：承受攻击，并大声求饶，或许能降低对方攻击欲望。
凌意：“？？？”
我求饶你大爷啊！
这凌浩明显是要往死里打，求饶有用吗？！
这破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眼看那鞋底就要狠狠印在自己的腹部，凌意几乎能预见到内脏破裂的剧痛……“住手！”
一声清冷的娇叱，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场间所有的嘈杂。
凌浩那势在必得的一脚，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距离凌意的腹部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他脸上的狰狞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
不只是他，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高台之下。
是去而复返的凌雨烟！
她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演武场边缘，依旧是一身淡青长裙，身姿挺立，清丽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那双冰冷的眸子正落在凌浩和凌意身上。
“雨…雨烟姐？”
凌浩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讪讪地收回脚，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容，“您怎么回来了？
这废物刚才……家族演武场，是让你们私斗的地方吗？”
凌雨烟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三长老己下令将他拖下去，何时轮到你来动手教育？”
她的目光扫过凌浩，带着淡淡的威压。
凌浩虽然是元基境三重，但在己是元基境六重的凌雨烟面前，根本不够看，被那目光一扫，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喏喏不敢再言。
凌雨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瘫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凌意身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冰冷，有厌恶，有不解。
她并没有为凌意解围的意思，只是纯粹看不惯凌浩越俎代庖，破坏了家族的规矩。
“护卫。”
她淡淡地开口。
“是！
雨烟小姐！”
那几个原本被凌浩挡住的护卫如蒙大赦，连忙上前，粗鲁地将浑身瘫软的凌意架了起来。
凌雨烟不再多看这边一眼，再次转身，飘然离去。
凌浩恶狠狠地瞪了凌意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算你走运，废物！”
，便赶紧带着狗腿子们灰溜溜地挤回了人群。
凌意被两个护卫像拖死狗一样朝着演武场外拖去。
周围的嘲笑和指指点点的目光依旧如芒在背。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交织在他心头。
被当众羞辱，被围观看戏，最后还要靠那个被自己“告白”的对象一句话才暂时捡回一条命……虽然对方根本不是为了他。
这穿越，这开局，真真是憋屈到家了！
但他脑中却异常清醒。
刚才系统那瞬间的卡顿和杂音……是怎么回事？
这坑爹系统也会出故障？
还有，凌雨烟去而复返，只是巧合吗？
他被护卫拖着，经过人群边缘时，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些依旧带着讥讽笑容的面孔。
忽然，他在人群的最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那个给他送过饭的憨厚小杂役，阿土。
其他所有人都在笑，都在看热闹，唯有他，脸上没有笑容。
他低着头，不敢与凌意对视，假装在整理自己的衣角。
凌意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在这个冰冷绝望、充满恶意的环境里，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甚至不敢表露的善意，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显得格外珍贵。
他被护卫粗暴地扔回了那间破败的小屋，重重摔在硬板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老实待着！
再敢出去惹是生非，打断你的腿！”
护卫丢下一句恶狠狠的警告，哐当一声从外面锁上了门。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凌意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劲来。
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他挣扎着坐起来，集中精神，再次进入脑中的系统界面。
那猩红的欠款数字和倒计时冰冷地悬挂着，下方任务列表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图标在闪烁。
他想起了任务完成的奖励！
意念集中在那包裹图标上。
一个很小的空间出现，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本散发着微弱灰光的、看起来极其普通的线装书册虚影，封面上写着《基础敛息术》五个字。
是否学习技能书：基础敛息术？
“是！”
凌意毫不犹豫地在心中确认。
那本灰扑扑的书册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意识之中。
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他的脑海——关于如何调整呼吸，如何控制自身气息波动，如何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的法门……这些知识清晰地印刻在他的记忆里。
他开始迫不及待，下意识地就按照法门所述，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尝试控制体内那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元气，让其波动趋于平缓，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几乎是立刻，他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变化。
原本因为虚弱的呼吸变得绵长而细微，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和生机波动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笼罩、收敛。
这效果……立竿见影！
凌意心中一阵激动。
这基础敛息术虽然名字普通，但绝对是实用至极的神技！
用于潜行、躲避追踪、隐藏实力再好不过！
虽然他目前并没实力可言,这坑爹系统，总算给了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然而，还没等他仔细体会这敛息术的妙用，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技能学习成功。
服务费己扣除：学习引导功能使用费，10能量点。
当前欠款：-9,999,999,911。
凌意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转而化为一片木然。
他就知道……这死要钱的系统，绝不会让他白白占到任何便宜！
刚赚100，眨眼就扣了11！
照这个速度，他还完十亿债务，恐怕得等到宇宙热寂！
郁闷和无奈再次涌上心头。
好歹……活下来了，而且有了第一个技能。
比起刚才在演武场命悬一线，现在己经好太多了。
他想起了那个唯一对他流露出同情眼神的小杂役，阿土。
在这个举目皆敌的家族里，这或许是他能相处的唯一的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开始运转那刚刚学会的基础敛息术。
身上的疼痛和虚弱感依然存在，但一种微弱的、名为“希望”的东西，似乎开始在这破败的小屋里悄悄滋生。
只是，那系统提示音中短暂的卡顿杂音，像是一根微小的刺，留在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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