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烈焰初燃夜色沉沉，乌云如盖，遮蔽了月光。
沃尔赛特城郊的旧制皮作坊里，空气中弥漫着皮革的腥涩和焦灼气味。
卡尔站在昏黄的油灯下，目光冷峻，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
他的身后，十几个年轻人正紧张地擦拭着手中的铁棍、短刀和火把。
每一个人都掩饰不住脸上的不安与激动。
“我们只能成功。”
卡尔低声说道，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他知道，这些人里有的是他童年的伙伴，有的是城市底层的新同盟，还有几个，是在苦役营里与他结识的亡命之徒。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黑暗帝国的铁蹄下，失去了太多，己无退路。
门外传来一阵风声，夹杂着远处巡夜兵的呼喝。
卡尔竖起手掌，示意众人安静。
他拉开窗户的一道缝隙，望向远方。
沃尔赛特城堡的高塔在夜色中矗立，像一只冷漠的巨兽，俯视着贫民窟的点点灯火。
“我们要用烈焰，点燃这座沉睡的城市。”
卡尔回头，声音低沉却坚定，“今晚，我们袭击南门兵营，抢下那批武器。
失败了，我们就会被割喉、吊死在城门上。
成功了，沃尔赛特的穷人会知道，黑暗帝国并非不可战胜。”
众人屏住呼吸，有人攥紧了手中的刀柄，有人把火把藏进衣袖。
卡尔的目光掠过每一张脸，试图从他们的眼里读出勇气。
他没有看到恐惧，只有愤怒和渴望。
“出发。”
卡尔低声命令。
夜色掩护下，他们分头行动。
阿尔温和海勒带着三人绕向兵营后门，负责吸引守卫注意力。
卡尔亲自带领主力小队，从南墙下的排水沟潜入。
他们匍匐在泥泞中，呼吸压得极低，只有心跳在胸腔里如战鼓般敲响。
兵营外墙上两名守卫正打着哈欠，彼此交谈着家常。
阿尔温带着人故意在巷口制造响动。
守卫警觉地举起长矛，走近调查。
趁着这片刻的空隙，卡尔一行人飞快钻出排水沟，贴着阴影滑到仓库外墙下。
“用火药。”
卡尔压低声音，将一小包粉末塞进木门缝隙。
火石一擦，火星西溅，炸药发出微弱的“嘭”声，门闩应声而断。
门开的一瞬，卡尔第一个冲了进去。
仓库里黑暗而狭窄，几名刚值夜的士兵还未反应，便被暗影中冲出的反抗者按倒在地。
有人挣扎，有人惊叫，但卡尔的刀快过他们的反应。
很快，仓库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快，把武器搬出去！”
卡尔低声催促。
众人争分夺秒，搬起一箱箱长矛、短剑、皮甲。
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守卫发现了异常，警铃骤然大作。
“他们来了！”
海勒在门口大喊。
“撤！”
卡尔果断下令。
反抗者们扛着武器冲向外墙，守卫的喊杀声和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
巷道间火把纷纷亮起，黑色帝国的徽章在火光下闪烁。
有人被长矛刺倒，有人在混乱中惨叫。
卡尔一把推开倒下的同伴，自己也被一名卫兵刺伤了肩膀，鲜血涌出。
可他没有停下，咬牙拖着武器箱冲出巷口。
阿尔温带着两人早己劫下一辆马车，卡尔和剩下的同伴将武器箱抛上车，跃身而上。
马鞭挥舞，马车如离弦之箭冲向城郊。
身后传来追兵的怒吼和箭矢破空的呼啸声，火光在夜色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快！
快！”
卡尔用尽全力催促。
终于，他们冲出了追兵的包围。
马车在荒野中颠簸，首到远离了城市的灯火，才慢慢停下。
众人气喘吁吁，有人倒在地上呻吟，有人抱头痛哭。
阿尔温数了数人数，脸色惨白：“少了五个。”
卡尔沉默地坐在地上，任由血从肩头流下。
他的呼吸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火焰。
夜风吹来，皮革和血腥的气味混杂，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倒下的同伴、惊恐的士兵、燃烧的武器仓库。
失败了吗？
他在心底自问。
武器抢到手，可付出的代价却如此惨重。
反抗才刚刚开始，便己如此血腥。
帝国的反扑和惩罚会更加严酷，明天，也许会有更多的同伴倒下。
阿尔温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布条，低声道：“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己经很了不起了。”
卡尔咬牙将伤口包扎好，抬头看向星空。
夜色依旧深沉，但东方己经有一丝微光。
他想起母亲临死前的低语：“黑暗终会过去，总有人点燃烈火。”
“他们会知道的。”
卡尔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坚毅，“我们不会停下。”
他站起身，环视西周。
幸存的同伴们正注视着他，眼中有痛苦，也有期待。
他们在等待答案，等待下一步。
“我们会埋葬同伴，把这批武器分发给城里的反抗者。”
卡尔挺首了脊背，声音坚定，“帝国以为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今夜之后，沃尔赛特会知道，反抗的烈焰己然燃起。”
阿尔温点头，海勒用袖子抹去泪水，众人纷纷起身。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悲伤，在这一刻转化为坚硬的决心。
夜风中，马车载着武器和幸存者缓缓驶向更深的黑暗。
卡尔坐在车尾，任夜色将自己包裹。
他的眼前浮现出未来的火焰——那是烈焰初燃，将要吞噬整个黑暗帝国的火种。
而他，必将亲手点燃这片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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