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阁，毕业包分配，年薪百万灵石不是梦！
速来报名，前一百名赠送‘闪电五连鞭’体验课程！”
“百炼宗，技术改变命运，炼丹炼器发家致富！
零基础教学，学不会免费再学。
“合欢宗，优雅修行，高端人脉，助力仙途……最终，林铮选择了一个听起来最“务实”，也以任务报酬高但极度内卷闻名的宗门——“卷云宗”卷云宗，在大东王朝，常年排名第九第十徘徊，也是很多靠贷款进去的学子，毕竟里面各种消费相对便宜。
接下来两天，林铮跟着爷爸两人处理完赔款，留了部分灵石给二人做生活费。
只身一人到了卷云宗报名。
……报名费，一百灵石。
基础功法《凝气快线诀》，三百灵石。
新生大礼包：宗门服两套、低阶飞剑一柄、辟谷丹一瓶，两百灵石。
第一期“灵脉洞府”住宿费，六人间，五百灵石。
宗门贡献点预存，用于使用修炼室、听课等，两百灵石。
手里的灵石，还没捂热，瞬间缩水一半。
林铮捏着玉牌，手心全是汗。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贷款修仙了，这根本就是灵石无底洞！
卷云宗坐落在一片被人工开辟出的悬浮山峦上，云雾缭绕，仙气十足。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许多山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格式统一的洞府窗口，像巨大的蜂巢。
无数流光飞进飞出，繁忙得像是大型物流中转站。
报到那天，人山人海。
来自各地的年轻修士们，脸上大多带着和林铮相似的焦虑和对未来的渴望。
接待他们的师兄师姐，语速快得惊人，效率极高，分发物品、安排宿舍、讲解门规，整个过程像是在执行标准化流水线作业。
“新来的？
林铮？
这是你的门禁玉符和《卷云宗生存指南》，自己看。
宿舍丙字区二百五十一号，自己找。
明天辰时准时到传功广场集合，迟到扣贡献点。
下一个！”
一位面无表情的师姐语速飞快地塞给他一堆东西，立刻喊了下一位。
宿舍是六人间，狭小拥挤。
其他五个室友己经到了，互相之间打了个招呼，但眼神里都带着打量和戒备。
简单的交流中，林铮得知他们要么是家族举债送来的，要么和自己一样背了贷款，都指望着在这里出人头地，早日还清债务，实现“阶级飞跃”。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二天，传功广场。
上千新弟子盘膝而坐。
前方高台上，一位筑基期的传功师兄正在讲解《凝气快线诀》的要点。
“都听好了！
《凝气快线诀》的核心就一个字——快！
别人引气一周天要一个时辰，你们就必须压缩到半个时辰！
怎么压缩？
吞服‘聚气散’！
燃烧‘醒神符’！
别人休息你们修炼！
听懂了吗？”
师兄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广场，充满煽动性，“记住！
时间就是灵石！
效率就是生命！
你们欠的每一块灵石，都是你们修炼的动力！”
台下众人眼神狂热，纷纷拿出小本本记录，或者拿出留影石录制。
林铮听得首皱眉头。
这功法太过急功近利，强行压缩周天，虽然短期见效快，但长期必然损伤经脉，根基不稳。
他忍不住举手说道。
“那位师弟，有什么问题？”
师兄点了他。
“师兄，”林铮站起身，朗声道，“此法急于求成，恐伤根本。
是否应考虑循序渐进，厚积薄发？
譬如，先行导引，舒缓经脉，再……”台上师兄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耐烦地打断：“厚积薄发？
师弟，你哪个乡下来的？
知道这里房租多贵吗？
知道丹药多贵吗？
知道欠着贷款晚一天还要多多少利息吗？
还厚积薄发？
等你‘厚积’完了，别人早就筑基成功，接了高级任务，赚够灵石买更好的功法了！
你还在底层吃土呢！
坐下！
别浪费大家时间！”
台下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林铮面红耳赤地坐下，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
接下来的日子，林铮仿佛陷入了一个疯狂的漩涡。
每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辰时听快节奏传功，巳时完成宗门杂役任务（赚取微薄贡献点），午时啃着辟谷丹抢修炼室位置，未时到酉时接取各种“宗门任务”大多是送快递、采集低级药草、清理妖兽粪便，戌时还要参加各种“自愿”的补习班（需额外支付灵石）。
所有人都在拼，拼时间，拼效率，拼资源。
修炼室里永远人满为患，为了抢一个灵气稍浓的位置，经常发生口角甚至斗法。
任务堂的光幕上，报酬稍高的任务一出现几乎秒没。
林铮被迫跟着卷。
他需要灵石，需要贡献点。
但他那套来自古代的“慢工出细活”和“与人为善”的准则，却让他屡屡碰壁。
一次小组采集任务，报酬按采集数量分配。
林铮发现一株罕见的、尚未成熟的“月影草”，按照规矩应该标记下来上报，等待其成熟后再由宗门统一采集。
但他同组的一个弟子却二话不说就要强行采摘。
“等等！”
林铮拦住他，“此草未熟，药性不足，现在采了浪费天物，也违反门规。”
那弟子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门规？
门规能帮我还贷吗？
等它成熟？
到时候早被別人摘了！
让开！
别挡着我赚灵石！”
最终那弟子强行采下药草，虽然卖了灵石，却因药性不足被任务堂扣了报酬，反而骂林铮多管闲事害他亏钱。
又一次，护送一批物资前往附近坊市。
途中遇到一个受伤倒地的老修士。
其他队友催促快走，免得节外生枝耽误时间。
林铮却不忍，上前查看，还将自己备用的疗伤药给了老人。
结果自然是耽误了行程，虽然最终送达，却因“超时”被扣了部分报酬。
队友们怨声载道。
“林铮，你是来修仙的还是来行善积德的？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就是！
同情心能当灵石花吗？
下次再这样，你自己赔钱！”
林铮沉默地听着。
他看着队友们因为几块灵石而埋怨的嘴脸，看着任务堂执事那冷漠的、只认规则的表情，看着水镜术上不断减少的灵石余额和缓慢增长的贡献点。
他帮助了人，内心却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充满了焦虑和困惑。
在这个世界，善良和情感，似乎真的成了一种奢侈品，甚至是一种……错误。
深夜，他躺在硬邦邦的洞府石床上，听着室友们因为疲惫而发出的鼾声和梦呓（内容大多是“快抢任务”、“还差十灵石”），望着窗外那片被各色流光映照得永不真正黑暗的天空。
一万灵石的贷款，像催命符一样悬在头顶。
而他的修炼进度，却因为他的“不合时宜”而远落后于同期那些拼命压榨自己的弟子。
这条路，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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