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站在沿海公路边上，浑身湿透，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T恤牛仔裤，兜比脸还干净，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脚上那双快开胶的帆布鞋。
“啧，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嘟囔着，千年修真的阅历让他迅速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搞点钱，再弄身干爽衣服。
远处，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诱人。
陆衍溜溜达达走过去，就着便利店门口的灯光下，开始拧衣服上的水。
他神识微动，感知到店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店员。
当然，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用点小法术“借”点钱物，神不知鬼不觉。
但千年修行，这点底线还是有的——主要是嫌麻烦，而且容易引来国家的注意。
他依稀记得，被劈去修真界的时候，虽然网上天天在说修仙，但都是过过嘴瘾罢了，什么749局，国安局他也从来没见过。
虽然他在修真界待了千年，但刚瞄见便利店里的日历，距离他在现代被雷劈，也就过去了一个月而己。
一个月的时间，国家应该……不会进步的这么快吧，他还是低调点算了。
陆衍正琢磨是去天桥下算命还是去网上跳大神的时候，一辆黑色的SUV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面前。
车灯熄灭，车门打开。
首先映入陆衍眼帘的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然后是笔挺的西装裤腿。
一个穿着白衬衫、外面套着件薄款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
身高约莫一米八五，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冷静得像深海，看不出情绪。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休闲服，但行动间透着精干气息的年轻人。
陆衍眉梢一挑。
这阵仗……冲他来的？
效率挺高啊。
他立刻联想到刚才海里那一拳。
看来这个时代是有相关部门的，只是他那会是门外汉，不知道罢了。
沈墨川走到陆衍面前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太有攻击性，又能有效控制局面。
他目光快速扫过陆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外貌出众，即使浑身湿透显得有些狼狈，那眉眼间的痞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感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矛盾气质。
最关键是，对方太镇定了，看到他们出现，眼里只有好奇，没有一丝慌乱。
“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沈墨川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同时出示了一个深蓝色的证件，上面有国徽和“特殊事件调查科”的字样。
陆衍歪着头，看清了证件，心里有了底。
他非但没怕，反而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带着点混不吝的劲儿，顺手把不知道从哪顺来的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顶到右边。
“长官，啥事儿啊？”
他举起双手，动作散漫，语气夸张，“我坦白，我顶多算个非法入境？
或者……海边游泳没买票？
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他一边说，一边用神识悄悄感知着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
咦？
根骨相当不错啊，放在修真界也算是个好苗子，就是年纪大了点，而且这世界灵气稀薄，可惜了。
这身板，这气质，出道的话得迷倒一堆女孩子，当公务员真是暴殄天物了。
沈墨川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微微皱眉，似乎对陆衍的态度有些不满。
沈墨川却面色不变，只是扶了扶眼镜，淡淡道：“配合调查而己。
请。”
语气不容置疑。
陆衍耸耸肩，无所谓地朝着车门走去。
路过沈墨川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调侃的笑意：“这位……领导？
你们单位管饭吗？
哥们儿我快饿死了。”
他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拂过沈墨川的耳廓，带着海水的微咸和棒棒糖的甜腻果香。
沈墨川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侧身拉开后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依旧言简意赅：“管。”
陆衍哈哈一笑，弯腰钻进了车里。
一屁股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还惬意地调整了下姿势。
沈墨川随后坐进副驾，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男人。
只见陆衍己经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着，嘴里叼着棒棒糖，眼神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手指甚至还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仿佛真是来观光的一样。
冷静，或者说，是某种基于绝对实力的有恃无恐。
沈墨川在档案上，“危险等级”一栏后面，默默又加上了一个“S”。
车辆平稳地驶入夜色，朝着市中心那座不起眼却守卫森严的大楼而去。
陆衍毫不在意去哪里，只要管饭就行，他现在不比在修真界，没有辟谷。
一顿不吃，是真饿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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