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沿着裙裾往下淌,蜿蜒爬过脚踝,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暗红。
沈薇瘫在冰冷的砖地上,冷汗浸透了中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她听见院子里传来丫鬟仆妇刻意压低的惊呼,夹杂着男人不耐的斥责:“她又怎么了?
整日里就会装模作样!”
是陆珩的声音。
她的夫君,靖安侯世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帘子被猛地掀开,带进一阵初春的凉风。
陆珩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声音里的厌弃清晰无比:“沈薇,你又在闹什么?
还不起来收拾一下,芸娘身子重,需要静养,没空看你演这出戏……”他的话戛然而止,视线落在她身下的那滩血上,眉头拧得更紧,但那双漂亮的凤眼里,依旧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更深的烦躁。
“真是麻烦。”
他低声抱怨了一句,甚至没有走近查看。
沈薇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看着他。
她想起身,可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那不断流失的热量,带走的不仅是她未成形的孩儿,似乎还有她苟延残喘的生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水红色绫缎裙、外罩白狐裘坎肩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怯生生地出现在陆珩身后。
她腹部隆起,姿态娇弱,正是陆珩一月前带回来的柳芸儿。
“珩哥哥,”柳芸儿声音柔得能滴出水,“姐姐这是……啊!”
她像是被地上的血吓到,花容失色地往陆珩怀里缩。
陆珩立刻将她揽住,温声安抚:“别怕,没事。”
再转向沈薇时,眼神已冷硬如铁,“看来你这身子是不中用了。
也好,芸娘有了身孕,日后这侯府世子院的事,你少操心,安心养着你这破败身子吧。
正妻的位置看在你沈家面上暂且给你留着,但沈薇,你听清楚了,”他字句如冰锥,狠狠凿进她心里,“我的心,永远只属于芸娘。”
沈薇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却再流不出一滴泪。
心?
她早就不奢望了。
从柳芸儿进门那日起,从他为了柳芸儿一次次斥责她、冷落她开始,她那颗曾经满怀憧憬的少女心,就已经被磨得千疮百孔,如今,连最后一点残渣,也随着这孩子的离去,彻底湮灭。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她意识逐渐模糊。
再次有清晰的感知,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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