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帘门哗啦响了一声,什么东西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
我正蹲在柜台后面擦一把生锈的折叠刀。
动静不大,但在这死寂的下午,跟炸雷没区别。
我放下刀,没立刻起身,先透过柜台侧面一块裂开的镜子碎片往外瞄。
外面灰蒙蒙的,是那种永远散不开的、带着铁锈和腐烂混合味的末世黄昏。
街道空荡,只有风卷着废纸屑打转。
门缝底下,一个灰扑扑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正在轻微地蠕动。
不是人。
人塞不进来这么小的缝。
也不是常见的耗子或者变异蟑螂,那玩意儿动静没这么闷。
麻袋口扎得死紧,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拱着地板。
反常。
这条街,废弃了快一年,除了偶尔游荡的低级活尸,连耗子都饿跑了。
我这破店,招牌早就掉了半拉,写着“方家宠物”的铁皮在风里咣当咣当响,像个随时要咽气的咳嗽病人。
谁会往这儿塞东西?
我握紧刀柄,冰凉的铁硌着手心。
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挪到门边。
透过卷帘门缝隙往外看,只看到一双沾满泥巴、鞋底快磨穿的旧运动鞋,正飞快地消失在街角。
跑了。
我盯着地上那个蠕动的麻袋,看了足足一分钟。
它还在动,很微弱,像里面有个快没电的玩具。
我蹲下,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把麻袋挑开一条缝。
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冲出来。
不是臭,有点腥,又有点……草木灰的味道?
麻袋里,一团灰绿色的毛球蜷缩着,瑟瑟发抖。
毛球不大,也就两个巴掌大小,毛又短又硬,像刷子毛。
它似乎感觉到光线,猛地抬头。
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像蒙了层雾气的绿玻璃珠子,正惊恐地看着我。
不是猫,不是狗。
那脑袋形状有点怪,嘴有点尖,耳朵很小,贴在脑袋上。
它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咕噜”声,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变异兽?
可这么小的变异兽,没见过。
城里常见的,要么是老鼠大的变异蟑螂,要么是卡车那么大的变异野狗,中间档的,基本都被猎杀光了。
它抖得更厉害了,绿眼睛里蓄着水汽,可怜巴巴地盯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刀。
我皱紧眉。
麻烦。
绝对的麻烦。
这鬼世道,多张嘴就是多份负担,尤其还是张来历不明、品种不明的嘴。
我该立刻把它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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