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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外婆草垛上》是知名作者“阿紫有路”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招娣盼娣张小女展全文精彩片段:妈妈死外婆生了一场重高烧夺走了她正常的声音和听在别人眼她像是一只怪可她却在我中考失利找到一中门口的保求他让我入1从从周围小孩的口我就知道了我家里是特别小孩们经常拿着石围着我的他们口中唱着歌手里的石头砸向外婆的菜外婆耳常常看到我被石头砸哭了的才会后知后觉地抡着锄头跑到屋子小孩们看了呜呜哇哇地起着哄跑外婆瞪着她们的背慢...
主角:招娣盼娣,张小女 更新:2025-06-11 15: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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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夺走了她正常的声音和听力。
在别人眼里,她像是一只怪物。
可她却在我中考失利后,找到一中门口的保安,求他让我入学。
1
从小,从周围小孩的口中,我就知道了我家里是特别的。
小孩们经常拿着石头,围着我的家。
他们口中唱着歌谣,手里的石头砸向外婆的菜园。
外婆耳背,常常看到我被石头砸哭了的脸,才会后知后觉地抡着锄头跑到屋子外。
小孩们看了她,呜呜哇哇地起着哄跑开。
外婆瞪着她们的背影,慢慢地放下锄头。
她无力地蹲在菜园里,用她那粗糙的手指拨弄着白菜叶子。
白菜被乱石砸得趴倒在地。
外婆看看白菜,又看看我。
她磕磕绊绊地安慰我:
囡囡,别听那群小混蛋的,外婆在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菜园里的那方小小枯坟上。
枯坟的坟头是一块木板,外婆在木板上刻了歪歪斜斜的字迹:
张小女
张小女,是我妈妈的名字。
在那个绝大部分头胎女孩都叫招娣盼娣的年代。
外婆给她的女儿取名张小女。
外婆甚至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她会写妈妈的名字。
妈妈死后,外婆生了一场重病。
她曾经比划着和我解释:
我发高烧,昏倒在床上,不知道多少天。
我以为我要死了,要去找小女了。
但是你哭了,我猜你是饿了,哭得非常响亮。
哭声让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爬到锅前给你煮了一锅米粥,你全都喝完了,喝完还冲着我笑。
我当时就不想死了,我想着,小女走了,但囡囡还在。
我想开口逗你,却发现那场高烧过后,我的嗓子坏了,只能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
外婆说话,外人听来都是呜呜哇哇、含糊不清的。
但是我能听明白。
我一直能明白。
2
外婆的菜园经常被砸坏。
只有那次,我被砸哭,外婆才气到抡着锄头跑出来。
更多时候,外婆会从菜园那棵野桃子树上摘桃子。
那棵桃子树虽然是野树,但结的果子异常清甜。
摘下来的桃子装满了一个脸盆。
外婆佝偻着畸形的颈椎,挨家挨户地送桃子。
我跟在后面,看着外婆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敲开一扇扇门。
门后闪现这家的村妇,看到是外婆,神情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
当她们看到盆里的桃子,才回赠了外婆一点敷衍的笑容。
谢谢张阿婆啊。
丢下一句客套,拿走两颗桃子,剩下一扇关上的门。
年年送桃,从我有记忆开始,到我岁被村委送进小学。
那些拿了桃子的村妇的孩子,依旧会拿着石头出现在我家的篱笆小院外。
喊我的绰号小白菜,用石头砸扁外婆菜园里的白菜。
到了晚上,外婆会在家里唯一一颗灯泡下,在灶台上用那些砸扁的白菜煮粥。
第二天,鸡还没有叫,她又用她那畸形的脊背,背着锄头,来到菜园。
在张小女的枯坟前,挥舞锄头。
月光将她的影子洒在张小女的坟头。
在我起床上学的时候,就会看到菜园里,静静地躺着刚犁好的新土地。
3
我的小学在半座山头后,每天早上,我都会搭村长的小汽车,和她的小儿子一起去学校。
车上除了开车的村长、村长儿子和我,还有三四个村妇的孩子。
每天我都缩在车的最角落,听她们谈论粗俗的笑话。
每当我发出一点点声音,他们的注意力就会从那些小学生笑话,转移到我身上。
张小囡的衣服好像一张破抹布。
她是不是也是不会说话的残废?
村长在前面发出一点声音。
我满怀期待地看向他。
结果他也只是往我们这儿瞥了一眼:
张小囡,让你外婆给你多买几件衣裳吧。
手指捂在鼻下,很快挪开,但被我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
可是我身上的衣服,外婆总是浆洗得很干净。
没有一丝异味。
放学是各自走回家。
我留在学校,替村长的小儿子打扫卫生,再一个人慢慢地翻过半个山头。
回到我和外婆的家,却看到早上那群嘲笑我衣服脏的小孩,现在又聚在外婆的菜园前,用石头砸向刚翻新的土地。
外婆在屋里,妈妈死后那场高烧带走了她的女儿,和她正常的嗓子以及听力。
她坐在屋里,乐呵呵地修理着家里的旧锅。
我站在屋外,看着那群孩子,她们曾用那双手,从她们母亲的手中接过外婆的桃子。
如今又用那双手,肆意地捡拾石头,破坏外婆清晨打理好的菜园。
我突然暴怒,像一头发疯的水牛。
冲向她们,撕打、咬骂。
外婆茫然地走出屋外。
看到被她们压着按在泥巴地上的我。
冲过来,拿着锄头。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坐过村长的小汽车。
从那年开始,外婆再也没给周围的邻居送过桃子。
4
我的妈妈张小女,在生下我之后就离开了人世。
生父从那天起不知所踪。
而我的外婆,还是在被人喊去医院后,才看到了她唯一的女儿躺在太平间,外孙女则孤零零地睡在弃婴室。
她找医院的保安借了一只板车,是平时保安用来卖破烂的板车,需要用麻绳捆在肩膀上,才能拖动板车。
她用板车,把张小女的尸体,和我一起,带回了家。
外婆用锄头赶跑那群欺负我的孩子后,那天晚上,她带着我来到村子里的空广场。
广场是秋收用来晒干麦子的,最近不是农忙,所以只堆了几个大的稻草垛。
草垛很高,散发着阳光、发酵和麦子香。
外婆抱着我,爬上稻草堆的最高处。
对着月光,她给我讲妈妈的故事。
她的小女,小时候很乖很乖,长大后却像是忽然变了个人。
从曾经的不想离开家,到后来的不想回家。
在那个别人家孩子觉得跑去城里都算远的时代,她居然一个人跑去了深圳打工。
外婆没有文化,唯一认识的几个字就是女儿的名字。
她急啊,担心她的闺女。
会不会在外面受了欺负?会不会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地里的麦子熟了两轮,春秋也过去了两遭。
小女终于回来了,不过是躺在医院冷冰冰的床上。
到现在为止,外婆只去过两次医院。
一次是送外公去医院,可是牛车拉到半山腰,外公就断了气,给她留下了一片菜地和一个闺女。
一次是接女儿和孙女回来,板车拉到半山腰,她总怕山路太颠簸,会颠散了女儿的骨头,颠坏了孙女。
外婆的声音呜呜哇哇,在外人听来像是愤怒的噫吁。
而我看得真切,她分明在月光下拭去了眼尾褶皱里浑浊的老泪。
外婆又指着星空,给我讲天上的故事。
我问外婆:
人死后如果都变成了星星,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外婆说:
我们家囡囡不用来找我,外婆会在天上等你。
后来,我总会在人生的各个阶段想到外婆那天晚上的这句话。
我总会担心。
外婆如果在天上,看着我一路走来。
她会难过吧,会在天上急得团团转吧。
5
排挤和霸凌,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小学。
奇怪的发音、破烂的衣服、残疾的外婆、窘迫的家境。
几乎每一条都能成为我被排挤的理由。
好在,我读书很好。
很好有多好?是从村里小学升到镇里初中,第一场考试,我考了三门年级第一。
在那个义务教育刚刚普及的时代,我那大字不识的外婆,住在信息闭塞的小山村里,每天都在为了我的学费急得吃不下饭。
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地。
一个月的收入,从细碎的钢镚,变成皱皱巴巴的几张小纸票。
太少了。
我们吃住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
土地上割过又长了几千次稻子,就这么载着人们度过了几千年春秋。
殊不知随着时代的发展,曾经能养活我们的稻米和牲畜,已经逐渐无法产出满足时代的钞票了。
于是,外婆焦虑地开始养猪。
一头小猪仔和一群老母鸡,成了这个家里除了我、外婆和菜园以外,新增的生命。
猪仔太活泼,甚至溅了前来家访的班主任一身泥。
外婆不知所措地搓着手,尴尬地站在只有一张小马扎的家里。
班主任是一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据说家庭背景雄厚,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镇。
泥点子洒在班主任的白裙子上,和裙子上闪亮的钉钻形成鲜明对比。
班主任扫了一眼我们的家。
木门、草房顶。
和不远处早已用上了瓦房顶的村长家对比鲜明。
外婆不敢张口,生怕一开口奇怪的呜哇会吓走来自城里的女人。
我攥着衣角,害怕自己松开手,窘迫就从心口掉了下来。
班主任却坐在了马扎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我和外婆巴巴地看着她。
她刚刚拒绝了村长家的晚饭邀请,不知道是不是村里的稻香米和杀猪汤不合胃口。
班主任漂亮的眼睛,从我们家唯一一盏灯泡上掠过,然后看着我。
她没有笑,板着脸问我:
一起吃晚饭?
我愣住了,看向外婆。
我们家没有提前煮饭。
班主任——王老师按住了外婆要杀鸡的手,轻盈地走到满是补丁的大锅前,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指,舀了一勺青菜粥,说:
我就爱吃这个。
那个晚上,一盏灯泡、一个马扎,一方小桌板,三个人,三碗粥。
王老师完全不像一个城里人,她丝毫没有形象地吸溜着白粥,用手臂抹干净嘴角,白裙子上满是尘土。
最后和我们宣布:
因为张小囡成绩优秀,学校宣布免除她三年的所有费用。
王老师离开了我的家。
她的白裙子,裙角晃悠着,走在没什么路灯的山路上,像一只夜晚的精灵。
外婆流着眼泪,和我说:
王老师是个好人。
我也觉得。
直到很多年后,当我遇到了曾经初中的校长。
那个小镇校长,听到我的感谢后,困惑地挠着秃头:
没有啊,学校近几年才开始设立贫困助学金的啊?
那天晚上,王老师在山间的身影真的像极了精灵。
6
初中的三年,我觉得是外婆最开心的三年。
每一次成绩单出来,她都会捧着那张认识不了几个字的纸,翻来覆去地看,反复地和我确认:
多少分?是不是很厉害?囡囡又是第一?
我谦虚地捻着校服上的线头:
一次考试而已。
不过我次次都能如此。
村妇的孩子长大了,他们不再敢用石头砸我外婆的花园和我妈的坟头。
也不再敢喊我没爹妈的小白菜,不敢说外婆是不会说话的残废。
他们的爸妈在家里,会指着他们的额头怒骂:
看看你,还考不过一个孤儿。
我快乐、自豪。
这就是读书。
这是在我贫瘠人生中,唯一一件令我享受的事情。
很快,来到了初三的夏天。
这一年,夏天并不炎热,我甚至不用扇扇子,晚上能端坐在灯泡下,心无旁骛地写完作业。
毫无预兆地,下雨了。
雨水从淅沥沥,变成哗啦啦啦,仿佛天上破了一个大口,雨水不断地倾泻进这个坐落在山沟里的小村子。
外婆跑出去,拴了猪,又检查了鸡棚。
雨水打湿了她身上洗得发灰的绿色劳保服。
外婆问我:
囡囡,房顶有漏的吗?
她眼睛也不行了,我立马替她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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